2008年8月31日

L'Annee Derniere a Marienbad(去年在馬倫巴) - Alain Renais


從我的觀點來看,我會認為這是一部批判強置輸入記憶的獨裁的電影,
它讓我想到動物農莊裡面的那群豬,擅自竄改其動物宣言試圖改變動物們的歷史記憶。

文學、影像甚至是聲音都可以說是一種作者在讀者的腦海裡建構畫面的媒介,
從本片中那些反覆重述的台詞,還有不斷出現的影像,
這些機械式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加強了可能原本並不存在於受壓迫者的記憶,
或者是錯置原本存在於受壓迫者記憶中的時間與空間,
這種藝術方面的獨裁,正是他們那群新浪潮的導演所奮力推翻及反抗的。

但很有趣的是,隨著新浪潮電影在法國逐步的沒落,
好萊塢的強大又再度地建立另一種電影模式的霸權,
那些電影並不賦予觀眾相當程度的自由去批判跟思考,基本上都是導演在給,
導演強迫觀眾進到那些固定的觀影模式跟習慣當中,
像是好萊塢在動作片一定會出現的飛車追逐,還有爆破大場面,
在愛情片一定要有邂逅、誤解然後復合,再配合一些音樂去賺人熱淚等等。

我們該很慶幸台灣的導演並沒有落入這樣的思維模式中,
即便是我們的社會文化都是在向美國文化靠攏。
但前兩天跟老輝ㄚ聊到movie版上對於海角七號這部電影的反面意見,
有人提到說這電影在某些運鏡跟場面調度上有些水準不夠的地方,
我不以為意,藝術本來就不該有特定模式,
只是好萊塢的導演常常透過鏡頭發表自己的意見然後要觀眾接受,
久而久之我們就認為電影應該是那個樣子的,然後就失去自己解讀的能力。

文本的閱讀是主觀的,
我不喜歡鄉民文化的原因就在於每個人都試圖將自己的主觀裹上客觀的外衣,
然後強迫別人摒棄他的主觀意識,接受我這佯裝客觀的主觀。
常常我們會發現一個現象,那些所謂的客觀的推論,乍看之下好像很有邏輯,
但是沒有人去質疑命題的合理性,還有作者是不是早就已經把命題當成結論,
而把所有的證據都導向支持自己概念的解釋上。

此外,所謂傳統的束縛跟包袱也是屬於雷奈想要提出來辯證的,
電影中那個不斷被竄改記憶的女主角一步步地接受了男主角所提出來的證據,
幾次女主角想要去爭辯事實並非如此,就又會遭受更強大的壓迫力量,
直到最後她只得選擇放棄反抗,屈就於男主角所加諸她身上的禁制。
反思父權社會底下的女性受到多少類似這種不合理的壓迫跟禁箇,卻無法反抗,
只能乖乖地接受別人強迫她們要去跟從的選擇,默默地屈服於並不真切的事實。

另外一個經典的例子其實就發生在我們自己的身上,
一直到陳水扁當選總統之前,有多少母語應該是閩南語的人們卻以說自己的母語為恥,
這種文化上的壓迫也是透過導演所訴說的方式在我們的身上逐漸發酵,
在我父母那個年代,在學校說台語是要被罰錢或者是接受體罰的,
在我小的時候,還有多少父母多少這塊土地上的人認定說台語是沒有水準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即使陳水扁的政績並不彰顯,而民進黨的弊案一堆的狀況下,
還是有一堆死忠派願意投票給他們希望他們當總統,
因為,這是第一次這些在歷史上受到欺壓的人們能夠用自己的母語說自己想說的話,
他們並不是無知,我們沒有參與他們的過去,我們不能這麼武斷地去批判這些盲目。

還有我們的歷史課本還有我們的國文課本都曾經進行過這些洗腦的動作,
這些反覆地機械式地強殖歷史在我們的記憶當中,不就像是動物農莊那些豬的行為嗎?

哦,抱歉,我絕對不是說蔣介石是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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